《明史·卷一》

天文一

自司马迁述《天官》,而历代作史者皆志天文。惟《辽史》独否,谓天象昭垂,千古如一,日食、天变既著本纪,则天文志近于衍。其说颇当。夫《周髀》、《宣夜》之书,安天、穷天、昕天之论,以及星官占验之说,晋史已详,又见《隋志》,谓非衍可乎。论者谓天文志首推晋、隋,尚有此病,其他可知矣。然因此遂废天文不志,亦非也。天象虽无古今之异,而谈天之家,测天之器,往往后胜于前。无以志之,使一代制作之义泯焉无传,是亦史法之缺漏也。至于彗孛飞流,晕适背抱,天之所以示儆戒者,本纪中不可尽载,安得不别志之。明神宗时,西洋人利玛窦等入中国,精于天文、历算之学,发微阐奥,运算制器,前此未尝有也。兹掇其要,论著于篇。而《实录》所载天象星变殆不胜书,择其尤异者存之。日食备载本纪,故不复书。

▲两仪

《楚词》言“圜则九重,孰营度之”,浑天家言“天包地如卵里黄”,则天有九重,地为浑圆,古人已言之矣。西洋之说,既不背于古,而有验于天,故表出之。

其言九重天也,曰最上为宗动天,无星辰,每日带各重天,自东而西左旋一周,次曰列宿天,次曰填星天,次曰岁星天,次曰荧惑天,次曰太阳天,次曰金星天,次曰水星天,最下曰太阴天。自恒星天以下八重天,皆随宗动天左旋。然各天皆有右旋之度,自西而东,与蚁行磨上之喻相符。其右旋之度,虽与古有增减,然无大异。惟恒星之行,即古岁差之度。古谓恒星千古不移,而黄道之节气每岁西退。彼则谓黄道终古不动,而恒星每岁东行。由今考之,恒星实有动移,其说不谬。至于分周天为三百六十度,命日为九十六刻,使每时得八刻无奇零,以之布算制器,甚便也。

其言地圆也,曰地居天中,其体浑圆,与天度相应。中国当赤道之北,故北极常现,南极常隐。南行二百五十里则北极低一度,北行二百五十里则北极高一度。东西亦然。(亦二百五十里差一度也。)以周天度计之,知地之全周为九万里也。以周径密率求之,得地之全径为二万八千六百四十七里又九分里之八也。又以南北纬度定天下之纵。凡北极出地之度同,则四时寒暑靡不同。若南极出地之度与北极出地之度同,则其昼夜永短靡不同。惟时令相反,此之春,彼为秋,此之夏,彼为冬耳。以东西经度定天下之衡,两地经度相去三十度,则时刻差一辰。若相距一百八十度,则昼夜相反焉。其说与《元史》札马鲁丁地圆之旨略同。

▲七政

日月五星各有一重天,其天皆不与地同心,故其距地有高卑之不同。其最高最卑之数,皆以地半径准之。太阳最高距地为地半径者一千一百八十二,最卑一千一百零二。太阴最高五十八,最卑五十二。填星最高一万二千九百三十二,最卑九千一百七十五。岁星最高六千一百九十,最卑五千九百一十九。荧惑最高二千九百九十八,最卑二百二十二。太白最高一千九百八十五,最卑三百。辰星最高一千六百五十九,最卑六百二十五。若欲得七政去地之里数,则以地半径一万二千三百二十四里通之。

又谓填星形如瓜,两侧有两小星如耳。岁星四周有四小星,绕行甚疾。太白光有盈缺,如月之弦望。用窥远镜视之,皆可悉睹也。余详《历志》。

▲恒星

崇祯初,礼部尚书徐光启督修历法,上《见界总星图》。以为回回《立成》所载,有黄道经纬度者止二百七十八星,其绘图者止十七座九十四星,并无赤道经纬。今皆崇祯元年所测,黄赤二道经纬度毕具。后又上《赤道两总星图》。其说谓常现常隐之界,随北极高下而殊,图不能限。且天度近极则渐狭,而《见界图》从赤道以南,其度反宽,所绘星座不合仰观。因从赤道中剖浑天为二,一以北极为心,一以南极为心。从心至周,皆九十度,合之得一百八十度者,赤道纬度也。周分三百六十度者,赤道经度也。乃依各星之经纬点之,远近位置形势皆合天象。

至于恒星循黄道右旋,惟黄道纬度无古今之异,而赤道经纬则岁岁不同。然亦有黄赤俱差,甚至前后易次者。如觜宿距星,唐测在参前三度,元测在参前五分,今测已侵入参宿。故旧法先觜后参,今不得不先参后觜,不可强也。

又有古多今少,古有今无者。如紫微垣中六甲六星今止有一,华盖十六星今止有四,传舍九星今五,天厨六星今五,天牢六星今二。又如天理、四势、五帝内座、天柱、天床、大赞府、大理、女御、内厨,皆全无也。天市垣之市楼六星今二。太微垣之常陈七星今三,郎位十五星今十。长垣四星今二。五诸侯五星全无也。角宿中之库楼十星今八。亢宿中之折威七星今无。氐宿中之亢池六星今四,帝席三星今无。尾宿中天龟五星今四。斗宿中之鳖十四星今十三,天籥、农丈人俱无。牛宿中之罗堰三星今二,天田九星俱无。女宿中之赵、周、秦、代各二星今各一,扶匡七星今四,离珠五星今无。虚宿中之司危、司禄各二星今各一,败臼四星今二,离瑜三星今二,天垒城十三星今五。危宿中之人五星今三,杵三星今一,臼四星今三,车府七星今五,天钩九星今六,天钞十星今四,盖屋二星今一。室宿中之羽林军四十五星今二十六,螣蛇二十二星今十五,八魁九星今无。壁宿中之天厩十星今三。奎宿中之天溷七星今四。毕宿中之天节八星今七,咸池三星今无。觜宿中之座旗九星今五。井宿中之军井十三星今五。鬼宿中之外厨六星今五。张宿中之天庙十四星今无。翼宿中之东瓯五星今无。轸宿中之青丘七星今三,其军门、土司空、器府俱无也。

又有古无今有者。策星旁有客星,万历元年新出,先大今小。南极诸星,古所未有,近年浮海之人至赤道以南,往往见之,因测其经纬度。其余增入之星甚多,并详《恒星表》。

其论云汉,起尾宿,分两派。一经天江、南海、市楼,过宗人、宗星,涉天津至螣蛇。一由箕、斗、天弁、河鼓、左右旗,涉天津至车府而会于螣蛇,过造父,直趋附路、阁道、大陵、天船,渐下而南行,历五车、天关、司怪、水府,傍东井,入四渎,过阙丘、弧矢、天狗之墟,抵天社、海石之南,逾南船,带海山,置十字架、蜜蜂,傍马腹,经南门,络三角、龟、杵,而属于尾宿,是为带天一周。以理推之,隐界自应有云汉,其所见当不诬。又谓云汉为无数小星,大陵鬼宿中积尸亦然。考《天官书》言星汉皆金之散气,则星汉本同类,得此可以相证。又言昴宿有三十六星,皆得之于窥远镜者。

凡测而入表之星共一千三百四十七,微细无名者不与。其大小分为六等:内一等十六星,二等六十七星,三等二百零七星,四等五百零三星,五等三百三十八星,六等二百一十六星。悉具黄赤二道经纬度。列表二卷,入光启所修《崇祯历书》中。

兹取二十八宿距星及一二等大星存之,其小而有名者,间取一二,备列左方。

(表格略)

▲黄赤宿度

崇祯元年所测二十八宿黄赤度分,皆不合于古。夫星既依黄道行,而赤道与黄道斜交,其度不能无增减者,势也。而黄道度亦有增减者,或推测有得失,抑恒星之行亦或各有迟速欤。谨列其数,以备参考。

赤道宿度(周天三百六十度,每度六十分。黄道同)黄道宿度

角,一十一度四十四分。一十度三十五分。

亢,九度一十九分。一十度四十分。

氐,一十六度四十一分。一十七度五十四分。

房,五度二十八分。四度四十六分。

心,六度零九分。七度三十三分。

尾,二十一度零六分。一十五度三十六分。

箕,八度四十六分。九度二十分。

斗,二十四度二十四分。二十三度五十一分。

牛,六度五十分。七度四十一分。

女,一十一度零七分。一十一度三十九分。

虚,八度四十一分。九度五十九分。

危,一十四度五十三分。二十度零七分。

室,一十七度。一十五度四十一分。

壁,一十度二十八分。一十三度一十六分。

奎,一十四度三十分。一十一度二十九分。

娄,一十二度零四分。一十三度。

胃,一十五度四十五分。一十三度零一分。

昴,一十度二十四分。八度二十九分。

毕,一十六度三十四分。一十三度五十八分。

参,二十四分。一度二十一分。

觜,一十一度二十四分。一十一度三十三分。

井,三十二度四十九分。三十度二十五分。

鬼,二度二十一分。五度三十分。

柳,一十二度零四分。一十六度零六分。

星,五度四十八分。八度二十三分。

张,一十七度一十九分。一十八度零四分。

翼,二十度二十八分。一十七度。

轸,一十五度三十分。一十三度零三分。

▲黄赤宫界

十二宫之名见于《尔雅》,大抵皆依星宿而定。(如娄、奎为降娄,心为大火,朱鸟七宿为鹑首、鹑尾之类。)故宫有一定之宿,宿有常居之宫,由来尚矣。唐以后始用岁差,然亦天自为天,岁自为岁,宫与星仍旧不易。西洋之法,以中气过宫,(如日躔冬至,即为星纪宫之类。)而恒星既有岁进之差,于是宫无定宿,而宿可以递居各宫,此变古法之大端也。兹以崇祯元年各宿交宫之黄赤度,分列于左方,以志权舆云。

赤道交宫宿度黄道交宫宿度

箕,三度零七分,入星纪。箕,四度一十七分,入星纪。

斗,二十四度二十一分,入玄枵。牛,一度零六分,入玄枵。

危,三度一十九分,入娵訾。危,一度四十七分,入娵訾。

壁,一度二十六分,入降娄。室,一十一度四十分,入降娄。

娄,六度二十八分,入大梁。娄,一度一十四分,入大梁。

昴,八度三十九分,入实沈。昴,五度一十三分,入实沈。

觜,一十一度一十七分,入鹑首。觜,一十一度二十五分,入鹑首。

井,二十九度五十三分,入鹑火。井,二十九度五十二分,入鹑火。

张,六度五十一分,入鹑尾。星,七度五十一分,入鹑尾。

翼,一十九度三十二分,入寿星。翼,一十一度二十四分,入寿星。

亢,一度五十分,入大火。亢,初度四十六分,入大火。

心,初度二十二分,入析木。房,二度一十二分,入析木。

▲仪象

璇玑玉衡为仪象之权舆,然不见用于三代。《周礼》有圭表、壶漏,而无玑衡,其制遂不可考。汉人创造浑天仪,谓即玑衡遗制,其或然欤。厥后代有制作。大抵以六合、三辰、四游、重环凑合者,谓之浑天仪;以实体圆球,绘黄赤经纬度,或缀以星宿者,谓之浑天象。其制虽有详略,要亦青蓝之别也。外此则圭表、壶漏而已。迨元作简仪、仰仪、窥几、景符之属,制器始精详矣。

明太祖平元,司天监进水晶刻漏,中设二木偶人,能按时自击钲鼓。太祖以其无益而碎之。洪武十七年,造观星盘。十八年,设观象台于鸡鸣山。二十四年,铸浑天仪。正统二年,行在钦天监正皇甫仲和奏言:“南京观象台设浑天仪、简仪、圭表以窥测七政行度,而北京乃止于齐化门城上观测,未有仪象。乞令本监官往南京,用木做造,挈赴北京,以较验北极出地高下,然后用铜别铸,庶几占测有凭。”从之。明年冬,乃铸铜浑天仪、简仪于北京。御制《观天器铭》。其词曰:“粤古大圣,体天施治,敬天以心,观天以器。厥器伊何?璇玑玉衡。玑象天体,衡审天行。历世代更,垂四千祀,沿制有作,其制寝备。即器而观,六合外仪,阳经阴纬,方位可稽。中仪三辰,黄赤二道,日月暨星,运行可考。内仪四游,横箫中贯,南北东西,低昂旋转。简仪之作,爰代玑衡,制约用密,疏朗而精。外有浑象,反而观诸,上规下矩,度数方隅。别有直表,其崇八尺,分至气序,考景咸得。县象在天,制器在人,测验推步,靡忒毫分。昔作今述,为制弥工,既明且悉,用将无穷。惟天勤民,事天首务,民不失宁,天其予顾。政纯于仁,天道以正,勒铭斯器,以励予敬。”十一年,监臣言:“简仪未刻度数,且地基卑下,窥测日星,为四面台宇所蔽。圭表置露台,光皆四散,影无定则。壶漏屋低,夜天池促,难以注水调品时刻。请更如法修造。”报可。明年冬,监正彭德清又言:“北京北极出地度、太阳出入时刻与南京不同,冬夏昼长夜短亦异。今宫禁及官府漏箭皆南京旧式,不可用。”有旨,令内官监改造。景泰六年又造内观象台简仪及铜壶。成化中,尚书周洪谟复请造璇玑玉衡,宪宗令自制以进。十四年,监臣请修晷影堂,从之。

弘治二年,监正吴昊言:“考验四正日度,黄赤二道应交于壁轸。观象台旧制浑仪,黄赤二道交于奎轸,不合天象,其南北两轴不合两极出入之度,窥管又不与太阳出没相当,故虽设而不用。所用简仪则郭守敬遗制,而北极云柱差短,以测经星去极,亦不能无爽。请修改或别造,以成一代之制。”事下礼部,覆议令监副张绅造木样,以待试验,黄道度许修改焉。正德十六年,漏刻博士朱裕复言:“晷表尺寸不一,难以准测,而推算历数用南京日出分秒,似相矛盾。请敕大臣一员总理其事,铸立铜表,考四时日中之影。仍于河南阳城察旧立土圭,以合今日之晷,及分立圭表于山东、湖广、陕西、大名等处,以测四方之影。然后将内外晷影新旧历书错综参验,撰成定法,庶几天行合而交食不谬。”疏入不报。嘉靖二年修相风杆及简、浑二仪。七年始立四丈木表以测晷影,定气朔。由是钦天监之立运仪、正方案、悬晷、偏晷、盘晷诸式具备于观象台,一以元法为断。

万历中,西洋人利玛窦制浑仪、天球、地球等器。仁和李之藻撰《浑天仪说》,发明制造施用之法,文多不载。其制不外于六合、三辰、四游之法。但古法北极出地,铸为定度,此则子午提规,可以随地度高下,于用为便耳。

崇祯二年,礼部侍郎徐光启兼理历法,请造象限大仪六,纪限大仪三,平悬浑仪三,交食仪一,列宿经纬天球一,万国经纬地球一,平面日晷三,转盘星晷三,候时钟三,望远镜三。报允。已,又言:

定时之法,当议者五事:一曰壶漏,二曰指南针,三曰表臬,四曰仪,五曰晷。

漏壶,水有新旧滑濇则迟疾异,漏管有时塞时磷则缓急异。正漏之初,必于正午初刻。此刻一误,靡所不误。故壶漏特以济晨昏阴晦仪晷表臬所不及,而非定时之本。

指南针,术人用以定南北,辨方正位咸取则焉。然针非指正子午,曩云多偏丙午之间。以法考之,各地不同。在京师则偏东五度四十分。若凭以造晷,冬至午正先天一刻四十四分有奇,夏至午正先天五十一分有奇。

若表臬者,即《考工》匠人置{埶木}之法,识日出入之影,参诸日中之影,以正方位。今法置小表于地平,午正前后累测日影,以求相等之两长影为东西,因得中间最短之影为正子午,其术简甚。

仪者,本台故有立运仪,测验七政高度。臣用以较定子午,于午前屡测太阳高度,因最高之度,即得最短之影,是为南北正线。

既定子午卯酉之正线,因以法分布时刻,加入节气诸线,即成平面日晷。又今所用员石欹晷是为赤道晷,亦用所得正子午线较定。此二晷皆可得天之正时刻,所为昼测日也。若测星之晷,实《周礼》夜考极星之法。然古时北极星正当不动之处,今时久渐移,已去不动处三度有奇,旧法不可复用。故用重盘星晷,上书时刻,下书节气,仰测近极二星即得时刻,所谓夜测星也。

七年,督修历法右参政李天经言:

辅臣光启言定时之法,古有壶漏,近有轮钟,二者皆由人力迁就,不如求端于日星,以天合天,乃为本法,特请制日晷、星晷、望远镜三器。臣奉命接管,敢先言其略。

日晷者,砻石为平面,界节气十三线,内冬夏二至各一线,其余日行相等之节气,皆两节气同一线也。平面之周列时刻线,以各节气太阳出入为限。又依京师北极出地度,范为三角铜表置其中。表体之全影指时刻,表中之锐影指节气。此日晷之大略也。

星晷者,治铜为柱,上安重盘。内盘镌周天度数,列十二宫以分节气,外盘镌列时刻,中横刻一缝,用以窥星。法将外盘子正初刻移对内盘节气,乃转移铜盘北望帝星与句陈大星,使两星同见缝中,即视盘面锐表所指,为正时刻。此星晷之大略也。

若夫望远镜,亦名窥筒,其制虚管层叠相套,使可伸缩,两端俱用玻璃,随所视物之远近以为长短。不但可以窥天象,且能摄数里外物如在目前,可以望敌施炮,有大用焉。

至于日晷、星晷皆用措置得宜,必须筑台,以便安放。

帝命太监卢维宁、魏国徵至局验试用法。

明年,天经又请造沙漏。明初,詹希元以水漏至严寒水冻辄不能行,故以沙代水。然沙行太疾,未协天运,乃以斗轮之外复加四轮,轮皆三十六齿。厥后周述学病其窍太小,而沙易堙,乃更制为六轮,其五轮悉三十齿,而微裕其窍,运行始与晷协。天经所请,殆其遗意欤。

夫制器尚象,乃天文家之首务。然精其术者可以因心而作。故西洋人测天之器,其名未易悉数,内浑盖、简平二仪其最精者也。其说具见全书,兹不载。

▲极度晷影

宣城梅文鼎曰:

极度晷影常相因。知北极出地之高,即可知各节气午正之影。测得各节气午正之影,亦可知北极之高。然其术非易易也。圭表之法,表短则分秒难明,表长则影虚而淡。郭守敬所以立四丈之表,用影符以取之也。日体甚大,竖表所测者日体上边之影,横表所测者日体下边之影,皆非中心之数,郭守敬所以于表端架横梁以测之也,其术可谓善矣。但其影符之制,用铜片钻针芥之孔,虽前低后仰以向太阳,但太阳之高低每日不同,铜片之欹侧安能俱合。不合则光不透,临时迁就,而日已西移矣。须易铜片以圆木,左右用两板架之,如车轴然,则转动甚易。更易圆孔以直缝,而用始便也。然影符止可去虚淡之弊,而非其本。必须正其表焉,平其圭焉,均其度焉,三者缺一,不可以得影。三者得矣,而人心有粗细,目力有利钝,任事有诚伪,不可不择也。知乎此,庶几晷影可得矣。

西洋之法又有进焉。谓地半径居日天半径千余分之一,则地面所测太阳之高,必少于地心之实高,于是有地半径差之加。近地有清蒙气,能升卑为高,则晷影所推太阳之高,或多于天上之实高,于是又有清蒙差之减。是二差者,皆近地多而渐高渐减,以至于无,地半径差至天顶而无,清蒙差至四十五度而无也。

崇祯初,西洋人测得京省北极出地度分:北京四十度,(周天三百六十度,度六十分立算,下同。)南京三十二度半,山东三十七度,山西三十八度,陕西三十六度,河南三十五度,浙江三十度,江西二十九度,湖广三十一度,四川二十九度,广东二十三度,福建二十六度,广西二十五度,云南二十二度,贵州二十四度。(以上极度,惟两京、江西、广东四处皆系实测,其余则据地图约计之。)又以十二度度六十分之表测京师各节气午正日影:夏至三度三十三分,芒种、小暑三度四十二分,小满、大暑四度十五分,立夏、立秋五度六分,谷雨、处暑六度二十三分,清明、白露八度六分,春、秋分十度四分,惊蛰、寒露十二度二十六分,雨水、霜降十五度五分,立春、立冬十七度四十七分,大寒、小雪二十度四十七分,小寒、大雪二十三度三十分,冬至二十四度四分。

▲东西偏度

以京师子午线为中,而较各地所偏之度。凡节气之早晚,月食之先后,胥视此。盖人各以见日出入为东西为卯酉,以日中为南为午。而东方见日早,西方见日迟。东西相距三十度则差一时。(东方之午乃西方之巳,西方之午乃东方之未也。)相距九十度则差三时。(东方之午乃西方之卯,西方之午乃东方之酉也。)相距一百八十度则昼夜时刻俱反对矣。(东方之午乃西方之子。)西洋人汤若望曰:“天启三年九月十五夜,戌初初刻望,月食,京师初亏在酉初一刻十二分,而西洋意大里雅诸国望在昼,不见。推其初亏在巳正三刻四分,相差三时二刻八分,以里差计之,殆距京师之西九十九度半也。故欲定东西偏度,必须两地同测一月食,较其时刻。若早六十分时之二则为偏西一度,迟六十分时之二则为偏东一度。(节气之迟早亦同。)今各省差数未得测验,据广舆图计里之方约略条列,或不致甚舛也。南京应天府、福建福州府并偏东一度,山东济南府偏东一度十五分,山西太原府偏西六度,湖广武昌府、河南开封府偏西三度四十五分,陕西西安府、广西桂林府偏西八度半,浙江杭州府偏东三度,江西南昌府偏西二度半,广东广州府偏西五度,四川成都府偏四十三度,贵州贵阳府偏西九度半,云南云南府偏西十七度。”

右偏度,载《崇祯历书》交食历指。其时开局修历,未暇分测,度数实多未确,存之以备考订云。

▲中星

古今中星不同,由于岁差。而岁差之说,中西复异。中法谓节气差而西,西法谓恒星差而东,然其归一也。今将李天经、汤若望等所推崇祯元年京师昏旦时刻中星列于后。

春分,戌初二刻五分昏,北河三中;寅正一刻一十分旦,尾中。清明,戌初三刻十三分昏,七星偏东四度;(昏旦时或无正中之星,则取中前、中后之大星用之。距中三度以内者,为时不及一刻,可勿论。四度以上,去中稍远,故纪其偏度焉。)寅正初刻二分旦,帝座中。谷雨,戌正一刻七分昏,翼偏东七度;寅初二刻八分旦,箕偏东四度。立夏,戌正三刻二分昏,轸偏东五度;寅初初刻十三分旦,箕偏西四度。小满,亥初初刻十二分昏,角中;丑正三刻三分旦,箕中。芒种,亥初一刻十二分昏,大角偏西六度;丑正二刻三分旦,河鼓二中。

夏至,亥初二刻五分昏,房中;丑正一刻一十分旦,须女中。小暑,亥初一刻十二分昏,尾中;丑正二刻三分旦,危中。大暑,亥初初刻十二分昏,箕偏东七度;丑正三刻三分旦,营室中。立秋,戌正三刻二分昏,箕中;寅初三刻十三分旦,娄偏东六度。处暑,戌正一刻七分昏,织女一中;寅初二刻八分旦,娄中。白露,戌初三刻十三分昏,河鼓二偏东四度;寅正初刻二分旦,昴偏东四度。

秋分,戌初二刻五分昏,河鼓二中;寅正一刻十一分旦,毕偏西五度。寒露,戌初初刻十四分昏,牵牛中;寅正三刻一分旦,参四中。霜降,酉正三刻十一分昏,须女偏西五度;卯初初刻四分旦,南河三偏东六度。立冬,酉正二刻一十分昏,危偏东四度;卯初一刻五分旦,舆鬼中。小雪,酉正一刻十二分昏,营室偏东七度;卯初二刻二分旦,张中。大雪,酉正一刻五分昏,营室偏西八度;卯初二刻一十分旦,翼中。

冬至,酉正一刻二分昏,土司空中;卯初二刻十三分旦,五帝座中。小寒,酉正一刻五分昏,娄中;卯初二刻一十分旦,角偏东五度。大寒,酉正一刻十三分昏,天囷一中;卯初二刻二分旦,亢中。立春,酉正二刻一十分昏,昴偏西六度;卯初一刻五分旦,氐中。雨水,酉正三刻十一分昏,参七中;卯初初刻四分旦,贯索一中。惊蛰,戌初初刻十四分昏,天狼中;寅正三刻一分旦,心中。

▲分野

《周礼·保章氏》以星土辨九州之地,所封之域皆有分星,以观妖祥。唐贞观中,李淳风撰《法象志》,因《汉书》十二次度数以唐州县配,而一行则以为天下山河之象,存乎南北两界,其说详矣。洪武十七年,《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书》成,颁赐秦、晋二王。其书大略谓“《晋天文志》分野始角、亢者,以东方苍龙为首也。唐始女、虚、危者,以十二支子为首也。今始斗、牛者,以星纪为首也。古言天者皆由斗、牛以纪星,故曰星纪,是之取耳。”兹取其所配直隶十三布政司府州县卫及辽东都司分星录之。

斗三度至女一度,星纪之次也。直隶所属之应天、太平、宁国、镇江、池州、徽州、常州、苏州、松江九府暨广德州,属斗分。凤阳府寿、滁、六安三州,泗州之盱眙、天长二县,扬州府高邮、通、泰三州,庐州府无为州,安庆府和州,皆斗分。淮安府,斗、牛分。浙江布政司所属之杭州、湖州、嘉兴、严州、绍兴、金华、衢州、处州、宁波九府皆牛、女分。台州、温州二府,斗、牛、须、女分。江西布政司所属皆斗分。福建布政司所属皆牛、女分。广东布政司所属之广州府亦牛、女分。惠州,女分。肇庆、南雄二府,德庆州,皆牛、女分。潮州府,牛分。雷州、琼州二府,崖、儋、万三州,高州府化州,广西布政司所属梧州府之苍梧、藤、岑溪、容四县,皆牛、女分。

女二度至危十二度,玄枵之次也。山东布政司所属之济南府乐安、德、滨三州,皆危分。泰安州、青州府,皆虚、危分。莱州府胶州、登州府宁海州、东昌府高塘州,皆危分。东平州之阳谷、东阿、平阴三县,北平布政司所属之沧州,皆须、女、虚、危分。

危十三度至奎一度,娵訾之次也。河南布政司所属之卫辉、彰德、怀庆三府,北平之大名府开州,山东东昌之濮州,馆陶、冠、临清三县,东平州之汶上、寿张二县,皆室、壁分。

奎二度至胃三度,降娄之次也。山东济宁府之兖州滕、峄二县,青州府之莒州、安丘、诸城、蒙阴三县,济南府之沂州,直隶凤阳府之泗、邳二州,五河、虹、怀远三县,淮安府之海州,桃源、清河、沭阳三县,皆奎、娄分。

胃四度至毕六度,大梁之次也。北平之真定府,昴、毕分。定、冀二州,皆昴分。晋、深、赵三州,皆毕分。广平、顺德二府,皆昴分。祁州,昴、毕分。河南彰德府之磁州,山东高唐州之恩县,山西布政司所属之大同府应、朔、浑源、蔚四州,皆昴、毕分。

毕七度至井八度,实沈之次也。山西之太原府石、忻、代、平定、保德、岢岚六州,平阳府,皆参分。绛、蒲、吉、隰、解、霍六州皆觜、参分。泽、汾二州,皆参分。潞、沁、辽三州,皆参、井分。

井九度至柳三度,鹑首之次也。陕西布政司所属之西安府同、华、乾、耀、邠五州,凤翔府陇州,延安府鄜、绥德、葭三州,汉中府金州,临洮、平凉二府,静宁州,皆井、鬼分。泾州,鬼分。庆阳府宁州,巩昌府阶、徽、秦三州,皆井、鬼分。四川布政司所属惟绵州觜分,合州参、井分,余皆井、鬼分。云南布政司所属皆井、鬼分。

柳四度至张十五度,鹑火之次也。河南之河南府陕州,皆柳分。南阳府邓、汝、裕三州,汝宁府之信阳、罗山二县,开封府之均、许二州,陕西西安府之商县,华州之洛南县,湖广布政司所属德安府之随州,襄阳府之均州、光化县,皆张分。

张十六度至轸九度,鹑尾之次也。湖广之武昌府兴国州,荆州府归、夷陵、荆门三州,黄州府蕲州,襄阳、德安二府,安陆、沔阳二州,皆翼、轸分。长沙府轸旁小星曰长沙,应其地。衡州府桂阳州,永州府全、道二州,岳州、常德二府,澧州,辰州府沅州,汉阳府靖、郴二州,宝庆府武冈、镇远二州,皆翼、轸分。广西所属除梧州府之苍梧、藤、容、岑溪四县属牛、女分,余皆翼、轸分。广东之连州、廉州府钦州、韶州府,皆翼、轸分。

轸十度至氐一度,寿星之次也。河南之开封府,角、亢分。郑州,氐分。陈州,亢分。汝宁府光州,怀庆府之孟、济源、温三县,直隶寿州之霍丘县,皆角、亢、氐分。

氐二度至尾二度,大火之次也。河南开封府之杞、太康、仪封、兰阳四县,归德、睢二州,山东之济宁府,皆房、心分。直隶凤阳府之颍州,房分。徐、宿二州,寿州之蒙城县,颍州之亳县,皆房、心分。

尾三度至斗二度,析木之次也。北平之北平府,尾、箕分。涿、通、蓟三州,皆尾分。霸州、保定府,皆尾、箕分。易、安二州,皆尾分。河间府、景州,皆尾、箕分。永平府,尾分。滦州,尾、箕分。辽东都指挥司,尾、箕分。朝鲜,箕分。

《明史·卷一》译文及注释

自从司马迁著述了《天官书》以后,历朝写作正史的人都要写天文志。

祇有《辽史》独独不这样做,它认为天象向下界明白显示,千万年都是一样,日食、天变既已记载于本纪,那么天文志就近于多余。

这种说法颇为恰当。

《周髀》、《宣夜》这类著作,安天、穷天、昕天这类理论,以及星官占验的学说,在《晋书》中已有详细记载,又见于《隋书,天文志》,说这不是多余的,行吗?评论的人认为,天文志写得好的要首推《晋书》和《隋书》,但二书尚且还有这样的缺陷,其它的就可想而知了。

然而因此就把天文志废弃不写,也不恰当。

天象虽然没有古今的差异,但研究天文的学者,观测天文的仪器,往往后代超过前代。

如果不加以记载,使得一个朝代典章制度的内容遭到泯没而不能流传,这也是记载历史的法则方面的缺陷和遗漏。

至于彗星、孛气、飞星、流晖,还有晕光、适气、背气、抱气,这些都是上天用来向下界显示其警戒的,在本纪中不能详尽地记载,又怎么能不另外加以记载呢?明神宗的时候,西洋人利玛窦等进入中国,他们精通天文、历算方面的学问,阐发其中的精微奥妙之处,进行计算,制作器具,都是在此之前不曾有遇的。

现在采择其要点,在本篇中加以论述。

而《实录》中所记载的天象、星变多得几乎不能尽记,故只能选择其特别怪异的,保存在本篇中。

日食已详备地记载于本纪,所以不再记述。

《楚辞》说:“圜天分为九重,是谁去测量的呢?”主张浑天学说的人说:“天包裹着大地,犹如蛋包裹着蛋黄一样。”那么,天有九重,地呈浑圆形,古人已经说遇了。

西洋的学说既不违背中国古代的认识,而对于天象又有所骏证,所以把它表述出来。

西洋所说的九重天,最上一重称宗动天,那里没有星辰,每日带着其它各重天,自柬而西向左旋转一周,其次称列宿天,其次称镇星天,其次称岁星天,其次称荧惑天,其次称太阳天,其次称金星天,其次称水星天,最下面的一重称太阴天。

从恒星天以下的八重天,都随着宗动天,向左旋转。

但是各重天都有向右旋转的度数,从西向东,与蚂蚁在磨盘上朝着与石磨转动的相反方向爬行的比喻相符合。

其向右旋转的度数,虽然同古代的认识有增减,但是没有大的差异。

只是恒星的运行度数,便是古代岁差的度数。

古代认为恒星永远不移动,而黄道的节气每年都要向西后退。

他们却认为黄道永远不移动,而恒星每年向东运行。

从现在来考察天象,恒星实际上有所移动,这一说法是不错的。

至于划分周天为三百六十度,把一日分为九十六刻,使每一个时辰各得八刻,没有余数,用这种方法来运算和制作器具都十分方便。

他们论述地圆,称地居虞于天的中央,其形体呈浑圆形,其度数与天的度数相应。

中国处于赤道的北方,所以北极经常显现,南极则经常隐没。

向南行二百五十里,北极就低一度,向北行二百五十里,北极就高一度;向东方、向西方行走也一样。

也是二百五十里相差一度。

用周天的度数来计算,得知地的全周是九万里。

用周径的密率来计算,得知地的全径是二万八千六百四十七里又九分之八里。

又用南北纬度来确定天下的纵向地域。

凡是北极出地的度数相同,那么四季的寒暑变化便没有不同的。

如果南极出地的度数与北极出地的度数相同,那磨其昼夜的长短便没有什么不同。

只是其时令相反,这里的春天,是那裹的秋天,这里的夏天,是那里的冬天罢了。

用东西的经度来确定天下的横向地域,两地的经度相差三十度,那磨其时刻就相差一个时辰。

如果雨地的经度相差一百八十度,那磨昼夜就相反。

他们的说法与《元史》札马鲁丁地圆说的主旨大致相同。

日月和五星各有一重天,它们的天都不与地同心,所以它们距离地有高低的不同。

其最高和最低的里数,都以地的半径作为标准。

太阳最高处距离地作为地的半径是一千一百八十二里,最低处是一千一百零二里。

太阴的最高处是五十八里,最低处是五十二里。

镇星的最高处是一万二千九百三十二里,最低处是九千一百七十五里。

岁星的最高处是六千一百九十里,最低处是五千九百一十九里。

荧惑星的最高处是二千九百九十八里,最低处是二百二十二里。

太白星的最高处是一千九百八十五里,最低处是三百里。

辰星的最高处是一千六百五十九里,最低卢是六百二十五里。

如果要想得到七政距离地的里敷,就用地的半径一万二千三百二十四里来统计。

又说,镇星的形状像瓜,两侧有两颗小星星,像耳朵。

岁星的四周有四颗小星星,绕着岁星很快地运行。

太白星的光亮有盈满和亏缺,像月亮有弦月和望月。

使用望逮镜来观察它,都能够全部看到。

其余的内容可以详细参看《历志》。

崇祯初年,礼部尚书徐光启监督编纂历法,呈上《见界总星图》。

认为回回的图籍《立成》所载,有黄道经纬度的只有二百七十八颗星,绘制了图形的祇有十七个星座九十四颗星,没有赤道经纬。

现在都是崇祯元年所测绘的,黄道、赤道的经纬度全都具备。

后来又进呈《赤道两总星图》。

他的学说认为常现常隐的界限,随北极的高低而不同,星图不能限定。

并且天的度数接近北极便渐渐狭小,而《见界图》从赤道以南,它的度数反而宽阔,绘制的星座不符合观察的结果。

于是从赤道中剖分浑天为两部分,一部分以北极为中心,一部分以南极为中心。

从中心到周边,都是九十度,合起来为一百八十度,就是赤道纬度。

圆周分为三百六十度,就是赤道经度。

于是依照各星的经度和纬度确立定点,远近位置格局都符合天象。

至于恒星沿着黄道向右旋转,只有黄道的纬度没有古今的差异,而赤道的经度和纬度却每年都不相同。

然而也有黄道和赤道都有差异,甚至前后改换位次的。

比如觜宿作为距度星,在唐代时观测出它在参宿的前三度,在元代观测出它在参宿的前五分,现在观测出已经侵入参宿。

所以旧的历法是先觜宿,后参宿;而现在却不得不先参宿,后觜宿,不能勉强牵合旧历。

又有古多今少,古有今无的情况。

比如紫微垣中的六甲六星,现在只有一颗;华盖十六星,现在只有四颗;传舍九星,现在祇有五颗;天厨六星,现在只有五颗;天牢六星,现在只有二颗。

叉如天理、四势、五帝内座、天柱、天床、大赞府、大理、女御、内厨等星宿,现在全部没有了。

天市垣的市楼六星,现在只有二颗。

太微垣的常陈七星,现在只有三颗,郎位十五星,现在还有十颗。

长垣四星,现在只有二颗。

五诸侯五星,现在全部没有了。

角宿中的库楼十星,现在只有八颗。

亢宿中的折威七星,现在没有了。

氐宿中的亢池六星,现在祇有四颗,帝席三星,现在没有了。

尾宿中的天龟五星,现在祇有四颗。

斗宿中的鳖十四星,现在有十三颗;天钥星、农丈人星,现在都没有了。

牛宿中的罗堰三星,现在有二颗,天田九星都没有了。

女宿中的赵、周、秦、代各二星,现在各自只有一星,扶匡七星,现在有四颗,离珠五星,现在已没有了。

虚宿中的司危、司禄各二星,现在各有一颗,败臼四星,现在有二颗,离瑜三星,现在有二颗,天垒城十三星,现在只有五颗。

危宿中的人五星,现在有三颗,杵三星,现在只有一颗,臼四星,现在有三颗,车府七星,现在有五颗,天钧九星,现在有六颗,天钞十星,现在有四颗,盖屋二星,现在有一颗。

室宿中的羽林军四十五星,现在只有二十六颗,塍蛇二十二星,现在有十五颗,八魁九星,现在没有了。

壁宿中的天厩十星,现在有三颗。

奎宿中的天溷七星,现在有四颗。

毕宿中的天节八星,现在有七颗,咸池三星,现在没有了。

觜宿中的座旗九星,现在有五颗。

井宿中的军井十三星,现在有五颗。

鬼宿中的外厨六星,现在有五颗。

张宿中的天庙十四星,现在都没有了。

翼宿中的束瓯五星,现在没有了。

干宿中的青丘七星,现在有三颗,其中军门、土司空、器府星都没有了。

又有古代无而现在有的星宿。

天策星旁边有客星,万历元年新出现,先前大,现在变小了。

南极的众多星宿是古代所没有的,近年来在海上航行的人到达赤道以南地区,到处都能见到这些星宿,于是测量出它的经、纬度。

其它增入的星宿很多,一并详见《恒星表》。

他论述云漠星系,起于尾宿,分为两派。

一派系经由天江、南海、市楼,经过宗人、宗星,渡过天津,到达塍蛇星座。

一派系经由箕宿、斗宿、天弁、河鼓、左右旗,渡过天津,到达车府星,在塍蛇相会,经过造父星.直奔附路、阁道、大陵、天船星,渐渐向下,然后南行,经过五车、天关、司怪、水府星,挨着束井,进入四演,经过阙丘、弧矢、天狗的墟宿,抵达天社、海石的南部,越过南船,环绕海山,穿遇十字架、蜜蜂星,挨着马腹星,经过南门,联络三角、龟、杵等星,而归属于尾宿,这就是绕天一周。

按照天象之理推论,隐界本来应该有云汉天河,他所见到的情形应该不虚假。

又说云漠天河是无数的小星星,大陵、鬼宿中的积尸星也是这样。

考察《天官书》,说到星汉时,都认为是金放散出来的气体,那么星汉原本是同一类属,得到这一证据,可以互相证明。

又说,昴宿有三十六颗星,都是从望速镜中发现的。

凡是测定列入表中的星星一共有一千三百四十七颗,微小而没有名称的星星不列入。

星宿的大小,分成六个等次:其中一等十六颗星,二等六十七颗星,三等二百零七颗星,四等五百零三颗星,五等三百三十八颗星,六等二百一十六颗星。

全部记载黄道和赤道的经度和纬度,列表成二卷,载入徐光启所编纂的《崇祯历书》中。

现在选取二十八宿距度星以及一二等大星存录下来,这些星宿中,小而有名称的星星也间或选取其小部分,全部排列在下面。

崇祯元年所测定的二十八宿黄道、赤道的度数及分数,都与古代不符合。

星宿既然沿着黄道运行,而赤道舆黄道斜着相交,它的度数不能没有增加、减少,其原因是形势所致。

而黄道的度数也有增加、减少,或者由于推测有误差,或者恒星的运行也各有快慢吧。

谨列出它们的度数,以此用作参考。

十二宫的名称见于《尔雅》,大概都依照星宿而确定。

比如娄、奎称降娄,心称大火,朱乌七宿称鹑首、鹑尾之类。

所以宫具有确定的宿,宿具有常居的宫,由来很久远了。

唐代以后纔开始使用岁差,但仍然是天象自为天象,岁时自为岁时,宫与星宿仍旧不改变。

西洋的历法,用中气过宫,比如日躔冬至,就是星纪宫之类。

而恒星既已有岁进的差误,因此宫没有确定的宿,而宿可以递相居处于各宫,这是变通古法的主要方面。

现在用崇祯元年各宿交相宫处的黄道、赤道度数,分别立在下面,以记载下这个开端。

璇玑、玉衡是用仪器观测天象的开始,然而不被三代所使用。

《周礼》记载了圭表、壶漏,但是没有记载璇玑、玉衡,它的形制便不能够考察了。

汉代人创造了浑天仪,认为就是璇玑、玉衡遗留下来的制度,大概是这样吧。

从那以后,每个朝代都有制作。

大概用六合、三辰、四游、重环凑合而成的,把它叫做浑天仪;用实体的圆殊,绘制黄道、赤道经纬度,或者把星宿连缀在上面的,便把它叫做浑天象。

它的形制虽然有详有略,但主要的也只是青色与蓝色的区别。

除此之外,便只是圭表、壶漏罢了。

到了元代,造作简仪、仰仪、窥几、景符之类,制造的仪器纔变得精确、详备。

明太祖平定元朝,司天监进献水晶刻漏,其内设计了二个木偶人,能够按照确定的时刻自动敲击钮鼓。

太祖认为它没有益处而把它打碎。

洪武十七年,制造观星盘。

十八年,在鸡呜山设置观象台。

二十四年,铸造浑天仪。

正统二年,行在钦天监正皇甫仲和进言说:“南京观象台设置了浑天仪、简仪、圭表,用来探测七政的运行和度数,而北京只是在齐化门的城墙上观测,没有观测天象的仪器。

请求让本监官到南京去,用木头制造仪器,带到北京,用来比较验证北极出地的高低,然后用铜另外铸造,希望能使占卜、预测有所依凭。”朝廷接受了他的奏请。

第二年冬天,便在北京铸造了铜制的潭天仪和简仪。

皇帝亲自写了《观天器铭》。

铭文说:“古代的大圣人,体察上天,施行政治,用诚心敬重天帝,用仪器观测天象。

其仪器是什么?是璇玑和玉衡。

璇玑摹仿上天的形体,玉衡察知上天的运行。

历朝更替,流传了四千年,沿袭旧而又有所创新,它的体制渐渐完备。

就仪器而论,六合仪为外仪,阳为经,阴为纬,方位可以稽考。

三辰仪为中仪,黄道与赤道,日月星辰的运行可以考察。

四游仪焉内仪,似横箫从中贯穿,能够南北东西,高低旋转。

简仪的制作,于是代替了璇玑玉衡,制造简约,使用细密,形制稀疏爽朗而又精致。

此外有浑天仪象,反过来观看,上方呈圆形,下方呈矩形,以测定度数方位。

另外设计有直表,它的高度为八尺,春分、秋分、夏至、冬至等节气,经过考察都能够得出结论。

天象在于上苍,制造仪器在于人为,测量验证计算,不差分毫。

古代制作,现在继承,制造的仪器更加精工,既明确又详备,提供使用将没有穷尽。

上天尽力帮助人民,侍奉上天是首先应作的事,人民不失于安宁,上天将会顾念人民。

政治敦厚在于仁政,上天的直道在于端正,在这个器物上镑刻铭文,用以勉励我们恭敬谨慎。”正统十一年,钦天监臣说:“简仪没有刻出度数,并且地基低矮,观测日月星辰时,被四面的亭台房屋所遮蔽。

圭表安装在露天台上,光影都向四周散布,没有一定的标准。

壶漏屋低矮,夜天池狭窄,难以注水调整时刻。

请求重新按照一定的法则修造。”上报朝廷后,获得同意。

第二年冬天,钦天监正彭德清又说:“北京,北极出地的度数、太阳出入的时刻与南京不一样,冬夏白天长夜晚短的情况也不相同。

现在皇宫和官府的漏箭都是南京旧有的体式,不能使用。”皇帝有旨,命令内官监督改造。

景泰六年,又制造内观象台简仪和铜壶。

成化年间,尚书周洪谟又请求制造璇玑玉衡,宪宗皇帝命令他亲自制造,然后进献给朝廷。

成化十四年,钦天监臣请求修建晷影堂,朝廷听从了这个请求。

弘治二年,钦天监正昊昊说:“考察验证四正,太阳在赤道上的运行度数,黄道与赤道应在壁干相交。

观象台原先制造的潭天仪,黄道与赤道在奎斡相交,与天象不相符合,它的南、北两轴与两极出入的度数不相合,窥管器与太阳的出没也不相当,所以,虽然已设置却不能使用。

所使用的简仪乃是郭守敬遣留下来的东西,但是北极的云柱略短,用它来测定经星与北极的距离,也不能没有差误。

请求修改或者另外重造,以此来成为一个期代的定制。”事情下发到礼部,又讨论让钦天监副张绅造出木样,以供试验,黄道的度数允许修改。

正德十六年,执掌漏刻的博士朱裕又上疏说:“日晷、日表的尺寸不一样,难以准确测量,而推算历法用南京日出的分秒,似乎有矛盾。

请求命令大臣一名,总管这件事,铸造设立铜表,考察四时中午的日影。

仍旧在河南阳城察勘过去所立的土圭,以与今天的日晷相合,并且分别在山东、湖广、陕西、大名等地设立圭表,以此来测定各地的日影。

然后把京内和各地的晷影,新旧历书的记载进行综合比较,互相验证,撰写成确定的法则,希望能够与天体的运行相符合,日月的亏食不悖谬。”奏疏呈入,没有得到答复。

嘉靖二年兴建相风杆和简、浑二仪器。

七年,开始设立四丈高的木表来测量日影,确定节气、岁时。

因此钦天监建立运仪,矫正方案、悬晷、偏晷、盘晷各种样式的仪器在观象台都已具备,全部按照元朝的制度来决断。

万历年问,酉洋人利玛窦制造浑天仪、天球仪、地球仪等仪器。

仁和人李之藻撰写《浑天仪说》,阐发制造、使用仪器的方法,因文字太长,这里不记载。

他的制作没有超出六合仪、三辰仪、四游仪的旧法。

祇是古代的方法是北极出地,铸刻成了确定不变的度数,这些仪器却子午提规,可以随着地的度数升高或降低,使用方便罢了。

塞祯二年,礼部侍郎徐光启兼管历法,请求制造六台象限大仪,三台纪限大仪,三台平悬浑仪,一台交食仪,一台列宿经纬天球仪,一台万国经纬地球仪,三台平面日晷,三台转盘星晷,三台候时钟,三台望远镜。

皇上批覆同意。

后来又进言:确定时刻的方法,应当斟酌的有五件事:一是壶漏,二是指南针,三是表臬,四是仪器,五是日晷。

漏壶,因为水有新水、陈水、滑水、涩水之分,所以水流的快慢便不相同;如果漏管有时而堵塞,时而通畅的现象,那磨水流的快慢也不同。

校正壶漏的初始,必定在正午初刻。

如果这个时刻一旦出现误差,以后便没有不错误的。

所以壶漏祇是用来弥补晨昏阴晦仪晷表臬的不足之处,而不是确定时辰的根本。

指南针,占卜、星相之人用来确定南北,辨别方向,端正位置,都取它作为准则。

但是针并不是指向正南正北,遇去称多偏在丙午之间。

用天文法则考察,各地并木一样。

在京城便偏束五度四十分度。

如果凭此制造日晷,冬至正午十二时先于天时一刻四十四分有余,夏至正午十二时先于天时五十一分有余。

如说表臬,就是《考工记》设置测日影的表柱之法,标记太阳出入的影子,参考太阳在中午的影子,用来端正方位。

现在的办法是在地平面放置小表,中午前后多次测定日影,而探求相等的两个畏日影为束面和西画,于是得到中间最短的日影为正南正北,它的办法十分简单。

仪,本台原有立运仪,测定验证日月五星的高度。

我用它来考察断定南北,在午前多次测量太阳的高度,从最高的度数,便得到最短的日影,造就是南北正线。

已经确定了子午卯酉的正线,于是用历法标准分散时刻,加入节气等线,便构成平面日晷。

另外,现在所使用的员石欹晷,这就是赤道晷,也用所获得的正子午线来考察确定。

这二个晷都能够得到天象的正时刻,造就是白昼测日的方法。

如果是测定星星的晷,实为《周礼》中夜考极星的办法。

但是,古代北极星正处在不移动的地方,现在由于时代久远,渐渐移动,已经离开原先不移动的地方三度有余,旧有的方法不能再使用。

所以使用重盘星晷,上面写出时刻,下面写出节气,仰面测量靠近北极二星,便得到了时刻,这就是所说的夜测星。

崇祯七年,督修历法右参政李天经奏言:辅臣徐光启论说确定时刻的办法,古代有壶漏,近代有轮钟,这二样都是靠人力去迁就天时,不如从日星中去寻求正理,以天合天,纔是根本的方法,特意请求制造日晷、星晷、望远镜三样仪器。

我奉命接收管理,冒昧地先谈谈它的梗概。

日晷是打磨石头形成平面,用十三条线来划定节气,其中冬至、夏至各一条线,其余日行柏等的节气,都是两个节气占同一条线。

平面的周围列出时刻线,以各节气太阳出入为时限。

又依照京城北极出地的度数,铸范成三角形的铜表放置于其中。

表体的全影指明时刻,表中的锐影指明节气。

这就是日晷的大概情况。

星晷是冶炼铜铸成柱子,柱上安置重盘。

内盘镑刻一周天的度数,排列十二宫来剀分节气;外盘镑刻排列时刻;中间横着刻一条缝,用来窥测星辰。

办法是把外盘的子正初刻移动对着内盘的节气,于是转动铜盘,向北窥望帝星与句陈大星,使这两颗星同时出现在缝中,便看盘面锐表所指的地方,就是正时刻。

这就是星晷的大概情况。

至于望速镜,又名窥筒。

它的形制是空管层层重叠相套,让它能够伸长和收缩,两端都使用玻璃,随着观察物体的远近,或拉长,或缩短。

不但可以窥探天象,而且能够摄取数里之外的物体,犹如就在眼前一般,可以用它来瞭望敌人,施放炮火,有很大的用处。

至于日晷、星晷都要安置恰当,必须修筑台阁,便于安放。

皇帝命令太监卢维宁、魏国征到官署试验具体用法。

第二年,李天经又请求制造沙漏。

明代初年,詹希元因水漏到严寒水冻的时候就不能使用,所以用沙来代替水。

但是,沙流动太快,与天体的运行不协调,于是除用斗轮之外,又增加四轮,每一轮都有三十六个齿。

此后,周述学不满于它的窍孔太小,而沙容易堙塞,于是从新制成六轮,其中五个轮全部是三十个齿,而略微扩宽其窍孔,运行起来纔与晷协合。

李天经的请求,大概就是周述学的遣意吧!制造仪器尊崇天象,乃是天文家首要追求的。

但是精通这门学问的人,可以凭借自己的想法而创新。

所以西详人测定天象的仪器,它的名字不容易全部敷出来,其中浑盖、简平二仪器是最精良的。

其解说全部见于全书,这里不再记载。

宣城人梅文鼎说:极度与晷影常常相关。

知道了北极出地的高度,便能够知道各节气午正的晷影;测量出各节气午正的晷影,也能够知道北极的高度。

但是,有关它们的测量方法却不容易改变。

圭表的方法,如果表短,分秒刻度便难以显明;如果表长,日影便虚浮而暗淡。

造就是郭守敬要设立四丈高的圭表,用影符来取时刻的原因。

日体很大,用竖表测量到的是日体上边的日影,用横表测量到的是日体下边的日影,都不是中心的度数,造就是郭守敬要在圭表顶端架设横梁来进行测量的原因,他的方法可以称得上完善。

但是,他的影符的制作是用铜片钻成针、芥那样的小孔,虽然前低后仰,以便朝着太阳,但是,太阳的高低每天都不相同,铜片的倾斜怎么能够完全与它相合呢?而不相合,则光亮透不进去,临时迁就使之透光,但太阳已经向西移动了。

所以必须用圆木替换铜片,左右用两块板子架上,如同车轴一样,那么转动起来就很容易了。

再用直缝替换圆孔,使用起来纔方便。

但是影符只能避免虚浮暗淡的弊端,而不是它的根本。

必须端正其表,置平其圭,均衡其度数,三方面缺少任何一点都不能获得准确的日影。

即使三方面都达到了要求,但人心有粗有细,目力有利有钝,作事有踏实有虚浮,所以不能不选择。

知道了这个道理,晷影差不多便可以获得了。

西洋的方法又有所改进。

认为地半径占日天半径的干余分之一,那么在地面上测定的太阳高度,必定少于地心的实际高度,于是便要加上地半径的差额。

接近地面有清蒙之气,能够把低升高,那么,晷影所推算的太阳高度,有时便要多于太阳的实际高度,于是要减去清蒙差额。

这二种差额都是接近地面便多,渐渐升高,差额便渐渐减少,以至于没有差额。

地半径的差额到天顶便没有了,清蒙差额到四十五度便没有了。

崇祯初年,西洋人测量出京省北极出地的度分:北京四十度,一周天三百六十度,每度六十分计算,下同。

直京三十二度半,山东三十七度,山西三十八度,陕西三十六度,河南三十五度,浙江三十度,江西二十九度,湖广三十一度,四川二十九度,广东二十三度,福建二十六度,广西二十五度,云南二十二度,贵州二十四度。

以上极度,惟雨京、婆西、广东四处都是实际测量,其余便是根据地图约略计算出来的。

又用十二度,每度六十分的圭表测量京城各节气午正的日影:夏至,三度三十三分度;芒种、小暑,三度四十二分度;小满、大暑,四度十五分度;立夏、立秋,五度六分度;谷雨、处暑,六度二十三分度;清明、白露,八度六分度;春分、秋分,十度四分度;惊垫、寒露,十二度二十六分度;雨水、霜降,十五度五分度;立春、立冬,十七度四十七分度;大寒、小雪二十度四十七分度;小寒、大雪,二十三度三十分度;冬至,二十四度四分度。

以京城子午线为标准,比较各地所偏的度数。

凡是节气的早晚,月食的先后,全都与此相比照。

人们各自把见到的太阳出来、太阳落下作为东方、西方,作为卯时、酉时,把正午作为南方,作为午时。

但是,东方的人见到太阳早,西方的人见到太阳晚。

束与西相距三十度便差一个时辰。

束方的午时是西方的巳时,西方的午时,是东方的未时。

相距九十度便差三个时辰。

东方的午时,是西方的卯时;西方的午时,是东方的酉时。

相距一百八十度便白天和晚上的时刻都相反、相对了。

东方的午时,是西方的子时。

西洋人汤若望说:“天启三年九月十五日夜晚,戌初初刻时分的望日,发生月食,京城所见月亮初亏在酉初的一刻十二分,但是,西洋意大里雅等国家的望日在白天,不见月食。

推算月食初亏在巳正的三刻四分,相差三时二刻八分,用里差来计算,大概距离京城的西面九十九度半。

所以想要确定东与西的偏度,必须在两地同时测量同一月食,比较它的时刻。

如果月食早六十分之二时,就是偏西一度,迟六十分之二时,就是偏束一度。

节气的迟早也与此相同。

现在各省的差敷没有测量验证,根据广舆图计算里程的方法,粗略分条列举,或许不至于出现太大的差错。

南京应天府、福建福州府都偏东一度,山东济南府偏束一度十五分度,山西太原府偏西六度,湖广武昌府、河南开封府偏西三度四十五分度,陕西西安府、广西桂林府偏西八度半,浙江杭州府偏束三度,江西南昌府偏西二度半,广东广州府偏西五度,四川成都府偏西十三度,贵州贵阳府偏西九度半,云南云南府偏西十七度。”上所述偏度,载《崇祯历书》日月亏食历法旨要。

当时正开设官署修撰历法,没有时间分别到各地测量,度数实际上有很多不确切的地方,存留在此,以留作参考订正。

古今中星的不同,原因在于岁差。

对岁差的解释,中国与西洋相比又有差异。

中国的历法认为,因节气差,中星向西移动;西洋的历法则认为,因恒星差,中星向东移动。

但是,它的本旨是一样的。

现在把李天经、汤若望等人推算的崇祯元年京城黄昏和清晨时刻的中星排列在后。

春分,戌初二刻五分,黄昏,北河三星为中星;寅正一刻十分,清晨,尾宿为中星。

清明,戌初三刻十三分,黄昏,七星偏东四度;黄昏和清晨,有时没有正中的星宿,便取中星前面或后面的大垦宿来表示。

距离中星三度以内的,作为时刻不到一刻,可以不讨论;如果四度以上,离开中星渐速,所以记下它的偏度。

寅正初刻二分,清晨,帝座星为中星。

谷雨,戌正一刻七分,黄昏,翼宿偏束七度;寅初二刻八分,清晨,箕宿偏东四度。

立夏,戌正三刻二分,黄昏,斡宿偏束五度;寅初初刻十三分,清晨,箕宿偏西四度。

小满,亥初初刻十二分,黄昏,角宿为中星;丑正三刻三分,清晨,箕宿为中星。

芒种,亥初一刻十二分,黄昏,大角星偏西六度;丑正二刻三分,清晨,河鼓二星为中星。

夏至,亥初二刻五分,黄昏,房宿为中星;丑正一刻十分,清晨,须女宿为中星。

小暑,亥初一刻十二分,黄昏,尾宿为中星;丑正二刻三分,清晨,危宿为中星。

大暑,亥初初刻十二分,黄昏,箕宿偏柬七度;丑正三刻三分,清晨,营室宿为中星。

立秋,戌正三刻二分,黄昏,箕宿为中星;寅初三刻十三分,清晨,娄宿偏束六度。

处暑,戌正一刻七分,黄昏,织女一星为中星;寅初二刻八分,清晨,娄宿为中星。

白露,戌初三刻十三分,黄昏,河鼓二星偏束四度;寅正初刻二分,清晨,昴宿偏东四度。

秋分,戌初二刻五分,黄昏,河鼓二星为中星;寅正一刻十一分,清晨,毕宿偏西五度。

寒露,戌初初刻十四分,黄昏,牵牛宿为中星;寅正三刻一分,清晨,参四星为中星。

霜降,酉正三刻十一分,黄昏,须女宿偏西五度;卯初初刻四分,清晨,南河三星偏东六度。

立冬,酉正二刻十分,黄昏,危宿偏束四度;卯初一刻五分,清晨,舆鬼宿焉中星。

小雪,酉正一刻十二分,黄昏,营室宿偏束七度;卯初二刻二分,清晨,张宿为中星。

大雪,酉正一刻五分,黄昏,营室宿偏西八度;卯初二刻十分,清晨,翼宿为中星。

冬至,酉正一刻二分,黄昏,土司空星为申星;卯初二刻十三分,清晨,五帝座焉中星。

小寒,酉正一刻五分,黄昏,娄宿为中星;卯初二刻十分,清晨,角宿偏束五度。

大寒,酉正一刻十三分,黄昏,天困一星焉中星;卯初二刻二分,清晨,亢宿为中星。

立春,酉正二刻十分,黄昏,昴宿偏西六度;卯初一刻五分,清晨,氐宿为中星。

雨水,酉正三刻十一分,黄昏,参七星为中星;卯初初刻四分,清晨,贯索一星为中星。

惊垫,戌初初刻十四分,黄昏,天狼星为中星;寅正三刻一分,清晨,心宿焉中星。

《周礼,保章氏》用星辰所主之土分辨九州岛的土地,所封的地域都有与它相对应的星次,用来观察凶兆和吉兆。

唐朝贞观年问,李淳风撰写《法象志》,沿袭《汉书》十二星次的度数,用来与唐朝的州县相配,而二行则认为天下山河的形象,存在于南北两界,他们的论说已经详备了。

洪武十七年,《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书》撰成,分赏给秦王和晋王。

这部书大致认为“《晋天文志》的分野以角、亢开始的原因是以东方的苍龙为首。

唐朝的分野以女、虚、危开始的原因是以十二地支的子为首。

现在的分野以斗、牛开始的原因是以星纪为首。

古代说天象的人都以斗、牛来记录星辰,故称星纪,取法于此而已。”这里择取该书相配的直隶十三布政司府、州、县、卫,以及辽东都司的分星,把它记录下来。

斗宿三度至女宿一度,是星纪的星次。

直接隶属所属的应天、太平、宁国、镇江、池州、徽州、常州、苏州、松江九府,以及广德州,属于斗宿的分野。

凤阳府的寿、滁、六安三州,泗州的盱眙、天长二县,扬州府的高邮、通、泰三州,庐州府的无为州,安庆府的和州,都是斗宿的分野。

淮安府是斗宿、牛宿的分野。

浙江布政司所属的杭州、湖州、嘉兴、严州、绍兴、金华、衢州、处州、宁波九府,都是牛宿、女宿的分野。

台州、温州二府,是斗宿、牛宿、须女宿的分野。

江西布政司所属州县,都是斗信的分野。

福建布政司所属州县,都是牛宿、女宿的分野。

广东布政司所属的广州府,也是牛宿、女宿的分野。

惠州是女宿的分野。

肇庆、南雄二府,德庆州,都是牛宿、女宿的分野。

潮州府是牛宿的分野。

雷州、琼州二府,崖、儋、万三州,高州府的化州,广西布政司所属的梧州府的苍梧、藤、岑溪、容四县,都是牛宿、女宿的分野。

女宿二度至危宿十二度,是玄枵的星次。

山东布政司所属的济南府的乐安、德、滨三州,都是危宿的分野。

泰安州、青州府,都是虚宿、危宿的分野。

莱州府的胶州、登州府的宁海州、束昌府的高塘州,都是危宿的分野。

东平州的阳谷、束阿、平阴三县,北平布政司所属的沧州,都是须女宿、虚宿、危宿的分野。

危宿十三度至奎宿一度,是撅訾的星次。

河南布政司所属的卫辉、彰德、怀庆三府,北平大名府的开州,山东束昌的濮州,馆陶、冠、临清三县,束平州的汶上、寿张二县,都是室宿、壁宿的分野。

奎宿二度至胃宿三度,是降娄的星次。

山东济宁府充州的滕、蝉二县,青州府的莒州和安丘、诸城、蒙阴三县,济南府的沂州,直隶凤阳府的泗、邳二州,五河、虹、怀远三县,淮安府的海州和桃源、清河、沭阳三县,都是奎宿、娄宿的分野。

胃宿四度至毕宿六度,是大梁的星次。

北平的真定府,是昴宿、毕宿的分野。

定、冀二州,都是昴宿的分野。

晋、深、赵三州,都是毕宿的分野。

广平、顺德二府,都是昴宿的分野。

祁州,是昴宿、毕宿的分野。

河南彰德府的磁州,山东高唐州的恩县,山西布政司所属的大同府的应、朔、浑源、蔚四州,都是昴宿、毕宿的分野。

毕宿七度至井宿八度,是实沈的星次。

山西的太原府所辖石、忻、代、平定、保德、岢岚六州,平阳府,都是参宿的分野。

绛、蒲、吉、隰、解、霍六州,都是觜宿、参宿的分野。

泽、汾二州,都是参宿的分野。

潞、沁、辽三州,都是参宿、井宿的分野。

井宿九度至柳宿三度,是鹑首的星次。

陕西市政司所属的西安府的同、华、干、耀、合五州,凤翔府的陇州,延安府的墉、绥德、葭三州,汉中府的金州,临洮、平凉二府,静宁州,都是井宿、鬼宿的分野。

泾州,是鬼宿的分野。

庆阳府的宁州,巩昌府的阶、徽、秦三州,都是井宿、鬼宿的分野。

四川布政司所属之地,只有绵州是觜宿的分野,合州是参宿、井宿的分野,其余都是井宿、鬼宿的分野。

云南布政司所属之地,都是井宿、鬼宿的分野。

柳宿四度至张宿十五度,是鹑火的星次。

河南的河南府陕州,都是柳宿的分野。

南阳府的邓、汝、裕三州,汝宁府的信阳、罗山二县,开封府的均、许二州,陕西西安府的商县,华州的洛南县,湖广布政司所属德安府的随州,襄阳府的均州和光化县,都是张宿的分野。

张宿十六度至干宿九度,是鹑尾的星次。

湖广的武昌府兴国州,剂州府的归、夷陵、剂门三州,黄州府的薪州,襄阳、德安二府,安陆、沔阳二州,都是翼宿、干宿的分野。

长沙府,斡宿旁的小星叫做长沙,与长沙之地相应。

衡州府的桂阳州,永州府的全、道二州,岳州、常德二府,澧州,辰州府的沅州,汉阳府的靖、郴二州,宝庆府的武冈、镇速二州,都是翼宿、斡宿的分野。

广西所属之地除了梧州府的苍梧、藤、容、岑溪四县属于牛宿、女宿的分野之外,其余都是翼宿、干宿的分野。

广东的连州,廉州府的钦州、韶州府,都是翼宿、干宿的分野。

干宿十度至氐宿一度,是寿星的星次。

河南的开封府,是角宿、亢宿的分野。

郑州是氐宿的分野。

陈州是亢宿的分野。

汝奎卢的光坦,堡庆府的孟、济源、温三县,直隶寿州的霍丘县,都是角宿、亢宿、氐宿的分野。

氐宿二度至尾宿二度,是大火的星次。

河南开封府的杞、太康、仪封、兰阳四县,归德、睢二州,山东的济宁府,都是房宿、心宿的分野。

直隶凤阳府的颖州,是房宿的分野。

徐、宿二州,寿州的蒙城县,颁川的毫县,都是房宿、心宿的分野。

尾宿三度至斗宿二度,是析木的星次。

北平的北平府是尾宿、箕宿的分野。

涿、通、蓟三州,都是尾宿的分野。

霸州、保定府,都是尾宿、箕宿的分野。

易、安二州,都是尾宿的分野。

河间府、景州,都是尾宿、箕宿的分野。

永平府是尾宿的分野。

滦州是尾宿、箕宿的分野。

辽东都指挥司是尾宿、箕宿的分野。

朝鲜是箕宿的分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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